“可是這些年皇上對他還是不錯的。”許嬤嬤嘆道，“如今太子殿下不在了，皇上卻待他愈發器重了。”

“哼，什麽器重，依我看，他不過是個棋子罷了。”長公主不屑道，“如今太子已逝，成年皇子只有秦王燕王和齊王，秦王和燕王行為不端，皇上之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他們，不過是想維持住幾年平靜的日子罷了。”

她平日裏雖然不出門，也不常進宮。

但眼下京城的局勢，她還是看得通透的。

皇上的心思她也是明白的。

不管是秦王燕王，還是齊王，都是用來平衡目前的局勢而已。

許嬤嬤點頭道是。

自從上次世子遇襲，跌落山谷，差點要了長公主的命，因此長公主密調了十個暗衛輪番保護在世子左右，那些暗衛都是昔日追隨楚老太爺的心腹親兵，個個武功高強，足智多謀，別說是秦王了，就算是皇上要對他下手，怕是也是極其艱難的。

當然，此事除了她跟長公主，連世子也不知道。

清虛子得知顧瑾瑜又不來了，很是不悅，哼了一聲去了楚老太爺屋裏施針去了，這個死丫頭，總是這事那事的偷懶，再有下次，他絕對是不能答應的。

就是綁也要把她綁來。

顧瑾瑜做好了藥丸，收在貼身的荷包裏。

她知道，秦王是個急性子。

上次沒有得手，相信他很快就按耐不住地要見則表哥的。

果然，兩天後，柳禹丞便派人送來消息。

說秦王爺已經去了柳家，說要好好跟柳元則談談收購南直隸那邊的鋪子。

顧瑾瑜覺得機會來了，忙帶著阿桃和綠蘿匆匆去了柳家。

一進門，便見柳禹丞在正廳來回轉圈，見到顧瑾瑜，凝重道：“秦王帶了兩個侍衛，還有一個年輕公子去了你表哥的和風院，說是有事相談，不讓別人過去打擾，我已經跟則兒說好了，若是秦王敢亂來，就跟他拼了。

“舅舅放心，這次我有備而來，則表哥不會有事的。”顧瑾瑜低聲道，“您先讓廚房備一桌飯菜，待會兒送進去就行，其他的事我來安排。”

“瑜丫頭，秦王爺畢竟是皇子，你切不可魯莽行事。”柳禹丞以為顧瑾瑜要下毒，忙道，“大不了我舍上這條命跟他們拼了，也不能連累你。”

他是男人，更是父親。

保護兒子是他份內的事情，哪能讓外甥女上陣。

“舅舅，您聽我說……”顧瑾瑜悄然在柳禹丞耳邊低語了幾句，又道，“此事我有分寸，您相信我。”

只要秦王敢動手，她就能一舉中地廢了他。

飯菜很快送進了和風院。

東湖醋魚，明爐烤乳豬、鴛鴦五珍燴，雞絲銀耳，清珍乳鴿，羊皮花絲全都是用大盤子盛著，擺了滿滿一桌子，色香味俱全，賣相十分好看。

門口的侍衛上前一一用銀針試了，酒也是反覆查驗了一番，許是還不放心，索性取過筷子試吃了一遍，才沖秦王點了點頭，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。

柳元則見前來上菜的丫鬟是阿桃，心頭微動，難不成是瑜表妹來了？

阿桃看也沒看柳元則，路過他身邊的時候，眼疾手快地往他手裏塞個小紙團，便端著托盤揚長而去。

柳元則會意，緊緊捏著紙團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絲毫不敢放手。

“柳公子不要見怪，這都是皇家的規矩，並非是懷疑柳公子。”坐在秦王身邊的年輕公子翹著蘭花指，陰柔道，“咱們王爺對公子可是十分信任呢！”

“還是玉公子深知本王的心，哈哈。”秦王不好女色，自然不會在意一個上菜的粗使丫鬟，索性拍著玉公子的肩膀，爽朗道，“今兒也沒有外人，大家都不必拘禮，咱們來個一醉方休！”

玉公子原來是梨園春唱曲的小生。

唇紅齒白，膚色白皙，被秦王看中贖了身，是秦王身邊最當紅的男寵。

秦王最看中他的，不僅僅是他的樣貌，而是玉公子還常常幫著秦王物色更為年輕的男人拱秦王淫樂，柳元則便是他推薦給秦王的。

理由也是極其下流，他斷言柳元則那裏會很緊，很銷魂。

這讓秦王很是神往。

上次原本就能得手，卻不想被楚王世子攪了好事，這次說什麽也不會讓柳元則跑了的。

“好，咱們一醉方休。”玉公子捏著帕子，看了一眼柳元則，淺笑道，“我等喧賓奪主，柳公子不會見怪吧！”

“玉公子多心了，這樣也好，大家都光明磊落的，也樂得逍遙自在。”柳元則深知秦王的來意，心裏頓覺惡心，面上卻強作歡顏道，“王爺大駕光臨，寒舍蓬蓽生輝，在下深感榮幸，來，在下敬王爺一杯！”

“柳公子，一杯太淺，應該是三杯才是。”玉公子翹著蘭花指道，“咱們一起敬王爺三杯。”

“哈哈，好說好說。”秦王看著清俊儒雅的柳元則，想到很快就會把這個妙人壓倒在身下銷魂，不禁心神蕩漾，不由分說地連飲了三杯。

柳元則和玉公子也紛紛陪著喝了三杯。

三人臉上都是紅撲撲的。

氣氛很是融洽。

“王爺，這兩天在下權衡了半天，還是覺得南直隸那邊的鋪子暫時不賣了，還望王爺見諒。”柳元則歉然道，“之前在下是覺得來回奔波太過勞累，才動了賣鋪子的心思，如今卻覺得男兒志在四方，就應該四處奔走，多長點見識才是。”

他剛剛偷偷打開紙團，取出裏面的藥丸，藏在袖子裏，按照紙條上寫的，從容跟兩人周旋。

“好說好說，不賣就不賣。”秦王一心想著早點跟他溫存，哪裏顧得上什麽鋪子不鋪子，他說要買柳家的鋪子原本就是個能跟柳元則套近乎的借口罷了，他拿起筷子，熱情地夾了一大塊乳豬肉放在柳元則碗裏，“咱們邊吃邊聊。”

“王爺果然大義！”柳元則勉強笑道。

“王爺好生偏心。”玉公子嘟嘴道，“我也要吃乳豬肉。”

“哈哈，都有都有。”秦王爽朗一笑，又夾了一大塊肥瘦適中的乳豬肉給玉公子放在碗裏。

柳元則見兩個大男人眉來眼去，打情罵俏的，差點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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